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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深秋的夕阳灿烂却短暂,徐晔下飞机时是被笼罩在橙黄的暖阳里的,回到家时,却裹上了一层刺骨的凉意。
保姆接过徐晔的外卖和行李后,跑到二楼琴房,敲门道:“暖暖,先生回来了。”
徐暖刚还跟文景有说有笑,下一秒就头也不回地飞奔下楼。
文景楞在原地,笑容僵在嘴角,保姆以为是徐暖的咋呼吓到文景了,抱歉地说,“暖暖跟她哥哥关系很好,这提前回来了她就有点激动了,那个老师,今天的练习要不就到这吧。”
文景手忙脚乱地整理自己的东西,细长的手指有点不知所措地揉捏在一起,“有听暖暖提起过,他出差有三个月了吧,”她扯了扯衣角,“那我再去个洗手间就走吧。”
镜子前,沉静下来的文景补了一下口红,将发绳扯下,长发刚好以柔和的弧度散落在脸侧,衬得她本就小巧的脸愈发精致。
想了一会,她又把外套脱下,乘一掬水,泼到衣角处。
客厅里,徐暖撒娇地让徐晔帮她摘下弹古筝时带的假指甲,文景缓缓走下楼梯,“那我就先走了,暖暖今天练习得也很棒哦。”
听到那道温柔而熟悉的声音,徐晔呆滞了两秒才转过头,四目相对,暗涌的情愫在两人的眼里掀起了惊涛骇浪。
保姆看着文景那单薄的针织长裙,心疼地嘱咐道:“老师,你先把外套穿好再出去吧,现在外面挺冷的。”
文景羞涩地垂下头,摆弄着外套,笑了笑,“我刚不小心把它弄湿了,等下出去打车也挺快的,不会冷到的。”
“老师,等下,我给你拿件衣服!”徐暖喊住文景,指甲还没拆完,就跑上楼去拿外套。
可等她下来时,文景已经走了,她还想追出去,却被徐晔拦下,“外面冷,我去拿给她吧。”
徐晔追出门,却见文景正靠在别墅门口,嘴上叼着一只未点燃的香烟,如果这是一幅电影画面,那她饰演的肯定是一个九十年代里率性潇洒却郁郁寡欢的艺术家。
徐晔把衣服递过去,沉声道,“以后不用来了。”
文景没去接衣服,红唇微微翘起,伸手进徐晔的上衣口袋,“借个火。”
徐晔猛地擒住文景的手,她的笑容依旧带着刺,像是嘲笑他:又被我料到你会追出来的。
“我不吸烟。”徐晔把外套搭在她的手臂上,转身离开。
“暖暖快要比赛了,”文景隐隐咬着牙,努力克制住想要上前抱住的冲动,“我想你一时半会也找不出比我更好的古筝老师了,况且,暖暖很喜欢我。”
徐晔转过身,用力握着文景的后颈,把她抵到墙上,咬牙切齿地说道,“文景,如果你还想玩什么,冲着我来,别动徐暖!”
文景直勾勾地盯着徐晔,他的眉眼,他的鼻子,他的嘴巴,都还是她喜欢的模样,“徐晔,”文景轻声喊着,语调轻快,眼角带着魅惑,“送我回家好不好,我好冷。”
那一瞬,徐晔泄光了全身力气,心底被萧瑟的寒风袭过,文景还是那个自我、跳脱的文景,他还在期待什么,期待她的解释?还是期待她的道歉?
徐晔回屋时,手里还拿着那件外套。
“哥,没追上吗?”
“嗯。”徐晔坐到餐桌旁,索然无味地吃着打包回来的鱼皮角,耳边似乎还存在着文景的呼吸,她刚刚贴着自己的耳朵,说:“我不穿别人穿过的衣服,除了......你的。”
徐晔深深地呼了一口气,而后对徐暖说:“门票给张姨送去了,她说会去的。”
嘴里的鱼皮角,甜味慢慢溢出来,徐暖吃得眼睛都热热的,“当初在医院,如果不是张姨一直给我吃的喝的,我可能都撑不到做手术那天,如果我没撑到手术那天,就不可能弹琴......”
张姨是开小食店的,专门卖鱼皮角,小本生意,而她儿子也有尿毒症,生活同样过得紧巴巴,可她每次都会顺带照顾临床的徐暖,徐暖的第一台古筝也是她出院后,张姨送的。
“嗯。”徐晔若有所思地听着,不时应和两声,脑海里不停涌现出文景的身影。
“哥,你很累吗?”徐暖注意到徐晔一直皱着眉,心不在焉的,脸色也不好,他很久没对她这么敷衍过了。
“没有,”徐晔站起来,拿过车钥匙,“公司有点急事,我晚点回来,礼物在行李箱,粉色那盒。”
徐晔开车驶出别墅区,沿路都找不到文景的踪影,他顺着马路寻去,在路口看到了一对相拥的男女。徐晔不顾车后此起彼伏的喇叭声,紧紧握着方向盘,望着那个身穿长裙的女人乖乖地被牵着坐上了副驾。
晚上,徐暖捧着一个白色盒子走进书房,小心翼翼地问徐晔:“哥,我想要这盒指甲可以吗?这个好看点。”
徐晔沉默了两秒,拿回盒子,说:“听话。”
徐暖郁闷地转身离开,她不懂,为什么哥哥每次都要把更好的礼物留起来,也不送人,就一直藏着,本来只是放在一个柜子里,现在都快堆满一个房间了。
那次碰面后,文景仍每天按时来给徐暖上课,徐晔也有意错开,每次都在文景离开后才回家。
比赛当天,徐晔才再一次见到文景,她作为开场嘉宾,演奏了一曲《相思》。
一袭旗袍勾勒出了她曼妙的身姿,眼神似涓涓细流,清澈纯净,舞台中央的她,娇小却强大。
一曲作罢,泪珠从文景眼角滑落,大屏幕捕捉到她抬眸的那一刻,掌声如雷的观众席间隐隐传来了惊叹、啜泣的声音。
徐晔再一次陷进去了,就像八年前,那场大学迎新晚会,文景最后的那个微笑,让他自愿跌落她的掌心,而后无法逃离。
2
八年前,TAT会所。
VVIP包厢门口,王经理对着徐晔再三吩咐:“这是你一次接客,我不管你在学校是怎样,在这里,你就是男模,听话就有钱,记住了吗?”
“嗯。”徐晔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我不出台。”
领班不耐烦地白了他一眼,就把他和其他男模女模一起带了进去。徐晔想象过里面,可能坐着的是上了年纪的富婆、猥琐油腻的男人,但是从未想过里面会有文景。
她坐在长沙发的中间,翘着腿,白皙修长的腿在迷醉的氛围里更加诱惑,她在唱歌,但是在看到有人进来后就停了。
周遭的年轻男女起哄,让文景先选,秦絮察觉到文景似乎有些怒意,想着她可能真的不太乐意就帮着打圆场,可文景却先行一步站了起来。
她来到徐晔面前,用麦克风滑过他的脸,沙沙的声音从喇叭里传出,等麦克风停在他的喉结处时,文景张了张嘴,暧昧地说:“叫一声。”
徐晔比文景高大半个头,他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前方的墙壁,双拳紧握垂在身侧,不发一言。
秦絮慢慢挪到文景身旁,盯着她握着麦克风的手,生怕她发起火来将人敲得脑震荡。
可文景并不恼怒,她抬起一只脚踩到徐晔的脚背上,对方还是没有反应,她轻笑一声,双手环上徐晔的脖子,同时,另一只脚也踩了上去,然后咬上了他的喉结。
意料之中的闷哼声在耳边响起,文景满意地松开了徐晔,“就你了。”
徐晔坐在文景身边,一晚就重复着做两件事,帮她点烟,还有喝酒。
虽然徐晔之前特地锻炼一下酒量,但是实在顶不住文景的灌酒,他压抑着想吐的冲动,挡下了酒杯,“对不起,我不能喝了。”
文景饶有兴致地看着他通红的脸,“最后一杯,喝完加多你一千。”
徐晔咽了咽口水,接过酒杯,可酒气刚涌进鼻子时,胃里又翻云覆雨起来,他张开嘴,一口闷下去,可还没等他起身冲进厕所,就吐了一地。
文景看着脚上的面条,她第一次觉得香辣牛肉面的味道是那么浓烈。
翌日,徐晔被闹钟叫醒时,发现自己孤身一人躺在楼上酒店的房间里,阳台边有一台古筝,屋子里弥漫着淡淡的香薰味,是文景的味道。
手机里加上了文景的微信,转账4000。
下午,是各机构社团招新,徐晔早早去学生会报名,因为他从辅导员那里了解到,如果要申请各项奖学金、助学金,有学生会背景会方便很多。
学长们看到徐晔的申请表时,给他开了后门,让他插队面试,毕竟以全校第一考进来的学霸,大家早有耳闻了。
面试很顺利,学长当场就给了他二面的通知,徐晔走出学生活动中心,准备去做家教。可他刚出门,就有女生上前要微信,他一边拒绝一边往外走,女生却也不气馁地缠着。
文景背着古筝,朝活动中心走去,两人互不认识般,擦肩而过,那个冷漠至极的眼神让徐晔松了一口气,可心底又有丝丝酸痛。
晚上十点半,徐晔赶到会所时,就被告知有人点了。
相同的包厢,让徐晔产生了期待,文景看到来人时,拍了拍身侧的位置,让他坐过来。这晚,文景没让徐晔喝酒,而是让他唱了一晚的歌,四个小时,不准喝一口水。
徐晔每周一至周四都会去会所,文景每次都会点他,有时,只有她一个人,她就会让徐晔帮她捏手,或者让他在一旁坐着,自己则蜷缩在沙发上睡觉,到点了,她就自己回楼上的酒店。
那晚,徐晔把文景叫醒后,文景迷迷糊糊地从包里掏出一张卡塞进徐晔的上衣里,“我养你,你以后所有打工的钱,我每个月会一分不落打给你,别整天忙得跟狗一样,人都瘦成什么样了,看着就倒胃口。”
徐晔没有拒绝,他不能,因为很快就排到徐暖做肾移植手术了,他需要钱。他也不敢,拒绝文景的后果他尝试过,他无法承担。
之前一个周六,文景叫他出来,他要在医院陪着徐暖做透析没去,周一,他就得到了一个处分,说他大一时还未成年就出入娱乐场所,他申请国奖的资料全部被驳回,跟着老师一起做了很久的科研项目也被踢出了团队。
就这样,日子漫漫,徐晔乖乖地在文景身边,从大一呆到大三,关系也从地下到地上,不知情的人,都以为他们是情侣,而且,他们都觉得徐晔非常宠文景,徐晔对文景言听计从,也没人见过徐晔凶过一次文景。
3
比赛结束,毫无疑问,徐暖夺冠了。
赛后,徐暖之前的古筝老师,也是本次比赛的评委赵老师找到徐晔,她给了徐暖很高的评价,建议徐晔能让徐暖继续跟着文景学习,之前她入选评委后为了避嫌,厚着脸皮托人找到文景想让她帮忙辅导徐暖,没想到文景毫不犹豫地就答应了。
赵老师说:“徐暖现在才14岁,前途无量,成为下一个文景指日可待。”
一旁的吴清也附和道:“徐晔哥,就让暖暖跟着文老师继续学习吧,我之前也见过文老师几次,文老师不仅技术高,性格气质也好。”
“过誉了,吴小姐。”文景牵着徐暖从后台出来,朝吴清点了点头,“好久不见,最近很少见你来暖暖家,是医院太忙了吗?”
吴清是医院的护士,当初徐暖就是她负责照顾的病人。
文景跟吴清闲聊,吴清提到之前文景计划要演奏的曲目并不是《相思》,怎么改了?文景的眼神自然地扫过徐晔:“见到故人,触景生情。”
一旁,徐暖注意到张姨一直盯着文景笑,“张姨,你怎么每次见到文老师都笑眯眯的?”
“哈哈哈有吗?”张姨局促地收回视线,“文老师好看,好看呐!”
徐暖邀请文景一起吃晚饭,徐晔去地下车库拿车,其他人到剧院门口等。
“文老师呢?”吴清最先发现文景不见了。
“去洗手间了,”张姨指了指里面,“她刚跟我说的。”
徐暖刚一直挽着张姨,没见到文景跟张姨说过话啊,她总觉得张姨和文景之间怪怪的。
负一层消防通道门后,徐晔甩开文景,一边擦着嘴上的口红,一边质问道:“你到底想干什么!”
刚才,徐晔准备上车,文景突然从后面窜出来,趁他弯腰的时候抱着他狂亲,周围的人纷纷拿出手机拍照,徐晔只好把她扯到一旁。
文景默默地在一旁看着徐晔,把他对自己的厌恶尽收眼底,“你跟她在一起了?”
“与你无关。”徐晔向后退了一步,尽可能心平气和地跟文景说:“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再出现在我身边,是在疯够了,玩够了,又想回来折磨我了吗?”
“对你来说,跟我在一起是折磨?“文景不可思议地睁大眼。
“文景,过去是好是坏,都已经过去了,现在你要想玩,也未必斗得过我了,我们不要再纠缠了,好吗?”
“不跟我纠缠,你要跟谁纠缠,吴清吗?”吴清在徐晔身边整整呆了八年,文景想到她能自由地出入徐晔的家,想到她能跟徐晔像家人一样相处,就难受得窒息。
“那你呢?这五年,你都和谁纠缠过?”徐晔太好奇了,可是他不敢问,也不敢想,光是那天跟她拥抱的那个男人就足以粉碎他想要跟文景重新在一起的想法。
讽刺的冷笑慢慢攀上文景的脸,“都?在你眼里我魅力挺大的。”
“我们是在哪里认识的,你不会忘记了吧?”
文景点了点头,“不会,永远也不会。”她从包里翻出墨镜戴上,绕过徐晔离开,“跟暖暖讲一声,我不舒服,下次再给她庆祝。”
明明是一顿庆功宴,却吃得死气沉沉,大家都在看徐晔的脸色,他看上去很烦躁,可他却一直说自己很开心。
平日聚会结束张姨都是自己打车走的,这天她特地让徐晔最后送送她。
张姨把徐晔邀进屋,两人一起给张姨儿子上了一炷香。当初张姨儿子虽然做了肾移植,但是三年后就死于并发症了。
“其实张姨有件事骗了你很久,”张姨内疚地握住徐晔的手,“当初张姨其实是收了钱才帮着照顾暖暖的。”
“我知道,是文景。”徐晔很清楚,张姨是单亲妈妈,生活一直很拮据,不可能有闲钱一直帮助他们,她平时送给他们饭菜甚至还是搭配过的。她一开始连做透析的钱都是借的,可后来却能直接拿出一笔做手术的钱,这太反常了。
有一次,他偷偷翻看文景的手机,果然看到了聊天记录和转账信息,而令他震惊的是,这所有资助的开端,都是那一次他因拒绝文景而被她报复后。
在两人刚认识不久,她就偷偷调查过自己,可她却只字不提,她在践踏他自尊心的同时又悄悄守护着它。
“那你都知道,为什么你们......”张姨不知道五年前两人为什么分开了,但是见到文景再一次出现,她真的衷心盼着两人在一起,哪怕之前徐暖想让她帮忙劝着让徐晔跟吴清在一起,她也没答应。
“因为她,”徐晔手撑着头,扯出一个心酸的微笑,“不爱我。”
五年前文景的不告而别,让徐晔终于敢直面一件事,就是他对于文景,只是一个玩具,一旦他敢脱离她的控制,她就能毫不留恋地舍弃他。
4
文景在医院醒来时是凌晨三点,她抬手揪了一下趴在她床边睡觉那人的短发。
“嘶!”秦絮扒拉开文景的手,痛得清秀的五官都挤在了一起,“你就这么对你救命恩人的?”
跟徐晔吵完后,文景回到家把所有药一股脑全部灌下去,药物带来的麻痹反而让她冷静下来,她怕自己要死了,给秦絮打电话,幸好两人住的近,秦絮连忙把她扛到医院洗胃。
“给我倒杯水。”文景轻轻瞟了一眼秦絮。
“不能喝,医生说24小时内尽量不要喝水。”秦絮把发型整理好,照了照镜子,又是一副帅小伙的模样。
“你那药都吃了五年了,没用就是没用,能治你的只有徐晔,你就不能乖点,听话点,低声下气一点,求求他吗?”
“我已经求过了,可是他不要我。”在徐晔面前,文景已经是最低的姿态了。
“其实你知不知道,你求人的样子真的很阴阳怪气,很像是在挑衅对方。”秦絮在高中就认识文景了,她一点儿都不会求人。
还有她跟徐晔重逢那天,她一个人孤零零地走在马路上,要哭不哭的,肯定是跟徐晔吵架了。她也不知道文景提早下班了,要是提前点来接她,说不定还能阻止一场误会。
“秦絮,信不信我告诉那人你是个女的。”
“我错了,错了,”秦絮挤上床跟文景坐在一起,“求人我擅长,我教你,你要......”
徐暖比赛结束后,主办方主持了一场短期游学,就是让获奖的人一起去博物馆,去各地古迹,了解古代乐器的起源与发展。
在一场分享会上,徐暖被问到为什么喜欢古筝,徐暖说,她跟哥哥其实是同父异母的兄妹,后来她查出患有尿毒症,父母就说要外出打工赚钱,可再也没回来了,是哥哥一直照顾她。他累的时候就带着耳机坐在楼梯间眯会,那时耳机里总是循环播放着古筝的音乐。
徐暖去游学,徐晔也让保姆休假了,他平日很忙,四年前创立的科技公司现在处于壮大阶段,他回家也只是睡个觉而已。
深夜,徐晔隐约感觉身边传来悉簌的声音,喝过酒的身体有点沉重,他睁开眼想去开灯,却发现床边躺了一个人。
他收回手,静静等待对方传来平稳的呼吸声后,才将她从床边捞到自己怀里,说了句“文景,生日快乐。”
天蒙蒙亮,睡梦中的文景强迫自己醒来,她要悄悄地离开,不然又会被徐晔讨厌了。
她慢慢抬起徐晔的手,可又不舍地将它放回腰间,初阳从窗户射进来,打在了徐晔背上,文景痴痴地享受着这片刻的温暖。
在KTV相见的那晚,文景想的是,如何把徐晔拉下神坛,让他陷入泥沼而无力挣扎。可而后的某天,她躺在床上,身侧是他和阳光,那一瞬的幸福,是她从未体验过的,她那时只有一个想法,就是要把徐晔永远留在身边。
徐晔一整晚都没睡,他回忆起过去两人的事情,想着张姨那晚说的,“给自己一个坦诚的机会,给对方一个解释的机会,彻底地分开好过无休止的纠缠。”
直到文景离开,徐晔都没有睁眼,他想如果两人以后再无可能,那他要留住这最后的温存。
文景回到家中,发现秦絮气势汹汹地顶着熊猫眼瞪她:“老子为了让你开心,一个人千辛万苦给你搞一场派对,结果你蛋糕都没吹就跑了?”
“我好想,好想,好想徐晔。”文景昨晚喝了两杯酒,趁秦絮在厨房忙着时溜出去了。
“我不是让你循序渐进吗?你这万一又吓到他。”
“没有,他不知道,”文景揉了揉眼睛,“你把东西收拾完再走,我回去再睡一会。”
“哎哎哎!”秦絮拉住文景,不敢置信地问:“你们昨晚没发生点什么?”
“没有,我就跑到他床上睡了一会。”
“不会吧,你还是当初那个晚上纵欲过度白天进医院吊水的文景吗?”秦絮知道,文景因为家庭原因一直对情爱之事嗤之以鼻,可是自从她跟徐晔一起后,就天翻地覆了。
“那是因为徐晔喜欢。”因为对方是徐晔,所以文景想要跟着他一起沉沦,看他在自己身上放纵。
5
文景大二时,父母离婚了。
文景的家庭关系很复杂,文景的爸爸跟原配妻子是青梅竹马,也深爱着对方,携手创业,但是她爸爸在有钱之后找上了情人,而文景就是其中某一个情人所生的。
文景爸爸不愿离婚,日夜求着妻子和好,但和好后,她爸爸就把她带回了家,家里的老人不承认文景的身份,但原配不忍心文景这么小被送去孤儿院,就让她留了下来。
可结果就是,文景没有生母的记忆,而养育她的父母也不爱她,家庭对她来说是牢笼,是地狱。而她学弹古筝,只是因为养母某一天提了一句古筝的声音挺好听的,可哪怕她获奖无数,也得不到一句称赞。
他们离婚那天,文景在徐晔怀里哭了一晚,如释重负。
醒来后她想把所有与古筝有关的东西砸了,可最后还是下不去手,因为徐晔说喜欢看她弹琴。
也是自那起,她对徐晔的占有欲肆意滋长,愈渐加深。才导致最后,她为了让徐晔永远留在自己身边,暗地里联合徐晔创业团队里的人,将作为项目总负责人的他逼走。
两人大四时,徐暖已经移植手术成功出院了,徐晔的创业项目也快结尾了,徐晔虽然依旧陪在文景身边,但文景知道,她没有把柄可以控制徐晔了。
徐晔那段时间很忙,很多时候没能及时联系上文景,但文景也没有像以前一样闹,反而默默支持他,鼓励他,这让他更期盼项目落地的那一天,那将会是他正式追求文景的第一天。
所以当他得知是文景故意搞的破坏后,不解、愤怒、困惑各种复杂的情绪交织在了一起,导致他对文景说了许多她可能无法承受的话。
可等他冷静下来想要去找文景谈谈的时候,她失踪了,不管是报警还是找私家侦探,都无法获得她的下落,后来,徐晔不再找她了,并且开始逼迫自己逐渐忘记她,哪怕某天突然听到她的消息,他都刻意避开。
是文景先不要他的,他何必自取其辱。
6
睡了一天的文景入夜时就更精神了,她又偷偷跑到了徐晔家,大门的密码锁她之前偷瞄徐暖开门时记下了。
可这次她的目标不是徐晔的床,而是那间徐暖说放着许多徐晔收藏品的房间,她离开徐晔太久了,她必须要尽快把那五年里她不知道的事补回来。
门把上的密码锁,文景输入了自己的生日,开了。
重逢分手8年男友,他表面冰冷,却连房门密码都换成我生日
她打开手机手电筒,慢慢走进去,里面全是与古筝相关的东西。文景疑惑地走到一处,那些好像是她以前的东西,突然,灯啪的一声打开了。
徐晔靠在门边,看着不敢回头的文景,问:“你怎么在这?”
“我,我好像有东西丢在这边了,来找找看。”文景笑着,缓缓转过身。
“这个吗?”徐晔从口袋里掏出一根橡皮筋。
“是这个。”文景不慌不忙,慢悠悠走上去接过橡皮筋,可徐晔没有松手。
“这个,是今天早上在我床上找到的,嗯?”徐晔借着橡皮筋的力把文景拉到跟前。
从徐晔出现开始,文景就在心里默念秦絮的叮嘱,要循序渐进,要慢慢来,可现在徐晔就在眼前,他的味道萦绕在鼻间,忍不住了。
文景以为徐晔会像上次那样暴力地扯开她,可并没有,反而温柔地托起她走到卧室。徐晔把文景放倒在床上,低声询问,“不是在玩我了,对吗?”
文景手勾住徐晔的脖子,“我对你一直是认真的。”
她对徐晔,只是爱错了方式罢了。
后半夜,文景在徐晔怀里沉沉睡去,徐晔像以前一样轻抚着她赤裸光滑的后背。只是此刻他眼角通红,眼里满是愧疚。
其实下午的时候,徐晔就拿着橡皮筋去到文景家,想以此为借口聊一聊。
可没想到开门居然是上次带她走的“男人”,秦絮惊讶地叫出了声,徐晔这也才记起她。
徐晔从秦絮口中得知,当初他生气起来,口不择言,骂文景有病,她就真的跑去看医生了,医生说那是从小就形成的心理疾病,只能开导,无法治愈。后来,她自己摸寻方法,想着分裂出一个心理正常的人格就好了,结果后来就真的疯了,差点被送进精神病院,是秦絮及时赶到她身边才把她拉了回来。
“她真的,只是太爱你了,当初她突然戒烟戒酒,就是为了能跟你妹妹配型成功,给你妹妹捐肾,虽然最后不合适。”
“她一直后悔当初毁了你的事业,可她也只是怕你像她爸爸一样。”
“不会的,”徐晔知道文景的家庭,所以他每次面对文景的骄纵,都尝试着更加包容一点,“我只会爱她一个,我当初也只是生气她不懂我的计划,我只是想着以后跟她能平等的恋爱而已。”
徐晔在重逢后不愿搭理文景,就是因为她当初的不告而别,而文景一直内疚的是,她搞黄了徐晔的创业。
7
文景一觉睡到中午,醒来后房间空荡荡的,落寞的情绪一下涌上心头。
她刚走下楼,就被徐晔从后拥住,“我刚想叫你起来呢。”
“我还以为你不在。”文景欣喜地捉着徐晔的手慢慢揉搓着。
还没亲热一会,门铃突然响起,徐晔松开文景,“给你的,去拿一下。”
“我,穿这样不合适吧。”文景身上只穿了一件徐晔的衬衫。
徐晔伸手把她的领子往下扯了扯,露出暧昧的痕迹,“女生来的,不怕。”
吴清今天休假,本想去给徐晔送便当,可他说需要她帮忙买一套女装送到家里,她以为是给徐暖准备的惊喜,没想到开门的却是文景。
吴清没有笑脸,没有问候,把衣服递给文景转头就走了,徐晔什么意思,她已经懂了,只是现在这种时刻,她没办法让自己维持一个礼貌地状态。
那天,他们都给了对方,坦诚及解释的机会......
知道徐晔还是爱自己的文景,又变得傲娇起来,她跨坐在徐晔腿上,手在他胸膛上画圈圈,“我一直以为你只是喜欢我的钱。”
“我很早的时候就不缺钱了。”
“所以那时候我才想着用美色勾引你的。”
“你那叫勾引吗,那你是霸王硬上弓。”(原标题:《暗黑病宠:暖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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