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姆大概是最受当代文青欢迎的英国作家,《月亮与六便士》、《刀锋》、《人性的枷锁》都大名鼎鼎。作为一个gay,毛姆似乎对女性怀有偏见,在他的笔下,女主角往往庸俗、浅薄、虚荣、物质,没有什么内涵;而男主角却精神高蹈、高尚,有哲学家意味,喜欢探求人生意义等形而上的命题。《面纱》这本书也有此倾向。
1、老套故事写出新内涵
《面纱》的特殊之处在于有很强的中国背景,虽然备受争议,却一直被国内的文学青年所推崇。这本书其实讲述的是一个老套的故事:
女主凯蒂出身于上流社会的家庭,其母亲唯一的工作,就是把她培养成社交明星,将来嫁个好人家。漂亮,活泼的凯蒂追求者众多,但她却挑来拣去,直到年龄渐大,迫于家庭压力不得已嫁给深沉寡言、木讷内敛的男主瓦尔特。但两人的婚姻生活并不和谐。男主是一个细菌学家,带着女主去当时的殖民地 湘钢 工作,在那儿女主认识了风度翩翩的派驻官员汤森,迅速被他吸引并上了床。一次在家中偷晴终于被丈夫发现,丈夫为了报复,给了她两个选择:要么他们离婚后汤森答应一周内娶她,要么她必须跟他去中国南方的一个正在发生瘟疫之地。她当然怕死不敢去,满以为汤森会为了她而离婚,不料汤森只是逢场作戏享受情欲,他唯一的担心就是事情败露影响前程,半点也没有跟原配离婚的意思。
无奈之下女主只好跟男主去了瘟疫发生地—湄南府,一个虚构的地方。在那里她重新认识了自己的丈夫,他在众人眼里是一个为了拯救生命忘我工作的备受尊敬的伟大人物。她也从当地修道院李那不远万里来到中国无私帮助孩子的修女身上,看到了另一种她不曾见过的天使般的高尚生活,深受感动的她主动留在修道院帮助那些可怜的孩子们。
她怀孕了,丈夫问孩子是谁的,她不愿欺骗他,就说不知道。丈夫深受打击,把所有时间和精力都放在工作中,因为工作中故意不防护而沾染了瘟疫,在死的时候仍不愿原谅她。
当地人把她送回了湘钢,在汤森夫人的极力邀请下,她住进了汤森家。她以为看透了汤森的虚伪面目,能够彻底鄙视他,可是二人独处时凯蒂又在汤森的挑逗下发生肉体关系。这时她总算正视自己的人性弱点。她下决心回到了英国,回到刚刚丧妻的父亲身边,打算跟着父亲生活,独自把孩子带大。
这个故事本是一个老套的红杏出墙的故事,可在毛姆娓娓道来的笔下,却引人入胜。毛姆在小说一开始就描写了偷晴被发现的场面,让人由于好奇心不由自主的读下去。故事的进展却不落俗套,无论是瓦尔特的报复计划,以及凯蒂在认清真相后却再次被肉体俘获,均在意料之外却又在清理之中。毛姆不是文本创新的大师,却是讲故事的顶尖高手。
2、英雄难过美人关
女主凯蒂除了漂亮,几乎一无是处。红杏出墙给老公带绿帽还那么坦然,“婊”气十足。就是这么一个人,家境殷实、事业有成的细菌学家瓦尔塔还是爱她爱的死心塌地。爱情是盲目的,无法理性分析。就像男主在得知女主出轨后说的那样:
“我知道你愚蠢、轻浮、没有头脑,但是我爱你。我知道你的目标和理想既庸俗又普通,但是我爱你。我知道你是二流货色,但是我爱你。”
聪明稳重的沃尔特爱上肤浅漂亮的凯蒂,爱情就是没有道理可讲。有人说男人就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可这话也不全对,除了被爱情遮蔽外,瓦尔特的行为始终是理性的。当他发现背叛后,出于嫉恨报复,先是借着逼迫妻子跟汤森结婚之举揭露了唐僧浪荡公子玩玩而已的面纱,然后把妻子带到霍乱之地,决心与她同归于尽,想让她用死来为自己赎罪。
对人类大爱的高尚和自私的复仇欲望同时存在在一个人身上,这就是人性的复杂和迷人之处。
3、会“来事”比会“干事”更重要
女人何尝不是如此呢?总会被外表所迷惑,而不去关注恋人的内在。瓦尔特严谨负责、品德高尚,但沉默寡言,汤森风流倜傥、能说会道,却虚伪透顶。但凯蒂就是不喜欢瓦尔特,而喜欢汤森。即使在了解瓦尔特的一切美好品质之后仍没有爱上他。
女人比男人更缺乏自制。在已经看透并鄙视汤森之后,凯蒂仍然没有顶住肉体的诱惑,再次被汤森得手。这样的情节实在令人气愤,但毛姆是深谙人性的,爱情没有任何公平可言的,内敛的男人天生在爱情竞争中处于弱势。这也提醒我们,不管是恋爱,还是婚姻中一定要经常沟通,如果实在不爱,不要勉强。
而且,男人要尽可能提高“情商,”学会并善于讲甜言蜜语,甜言蜜语是幸福生活的催化剂。
4、女性的自由自立之路
凯蒂在一开始被揭穿红杏出墙的事实时振振有词,丈夫不能让妻子爱他,那可怨不得别人,只能怪他自己无能。
在发现情人靠不住、又被丈夫鄙视的时候,凯蒂的回复坦荡而有些天真:
“我认为你这样待我不公平,”她说,“因为我愚蠢、轻浮、庸俗而指责我,这并不公平。我就是这样长大的,所有我认识的女孩子都这样……这就像指责一个没有音乐鉴赏力的人,因为他觉得听交响音乐会无聊。只因你归咎于我所不具备的品质就指责我,这公平吗我从来没想欺骗你,伪装成任何别的样子。我只是漂亮,快快乐乐。你不会去集市的货摊上买珍珠项链和貂皮大衣,你要买的不过是锡铁喇叭和玩具气球。”
可是在看到霍乱地区人一批批死去的惨状、听到人们对瓦尔特天使般的评价,守在丈夫充满怨恨的去世,特别是回到湘钢寄宿在汤森家里又发生了肉体关系之后,凯蒂终于醒悟:
我想要个女孩子,因为我想把她养大,不让她犯我犯过的错误。当我回头看过去的那个我,我恨自己,可是我别无选择。我要把我的女儿抚养大,让她成为一个自由、独立的人。”
在经历了一系列的欢愉、背叛、惨状、残酷之后,特别是受到修道院修女们的感召之后,凯蒂开始发生蜕变,她不再只满足自己的私欲,开始学着为别人着想;她不再仅仅接受,开始施与;她反省出自己的人生是有问题的,不能让自己的孩子重蹈覆辙。女性只有从物质上和精神上独立起来,才能真正强大;女性只有完全不依附别人,才能获得自由,才能遇见更加广阔的人生风景。
只有揭开那层享乐主义的美丽的面纱,直面人性的弱点,女性才能真正觉醒,把命运牢牢的抓在自己手中。